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☆、小小樓,笙歌庭晏

關燈
不醉不歸樓是城中最大的酒樓,蘇欲晚讓葉檀先遣人把東西送回去,調頭就來了這個酒樓吃飯,酒樓小二迎在門口,點頭哈腰道:“二位真不好意思,今日小樓有公子包場,不對外客開放,二位請回吧。”

蘇欲晚擡頭看了看,二樓笙歌晏晏,絲竹聲不絕於耳,而一樓空空蕩蕩,只有幾個夥計忙來忙去,蹙著眉頭道:“吃個飯都這般麻煩。”

“讓姑娘煩心了。”

“誰這麽大的排場?”

小二看了看四周,壓低了聲音道:“姑娘有所不知,相國府二公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此,同城中幾位權貴之子聚會,出手闊綽,每每深夜才歸……所以說姑娘今天來得不巧,趕上這一天了。”

“哦。”蘇欲晚淡淡的應了一聲,伸手拍了拍半掩的大門:“你這酒館開著不做生意,就為了侍奉幾個紈絝子弟,誰教你這麽做的?別跟我張口閉口什麽公子公子的,說白了也就是些混賬,在外面聚聚會聊聊天還真當這酒樓是自己家了……行了,你也別廢話,我就吃頓飯而已,何必這麽折騰。”

說著就往裏面走,小二攔她不住,趕緊跟到身後賠笑道:“姑娘、姑娘,咱們做下人的不容易…….”話音未落就感覺身子一輕,整個人都被走到後面的葉檀提了起來,只見他展顏笑道:“九爺說什麽就是什麽,你別也鬧了。”

蘇欲晚拾了個風景不錯的點,大刺刺的坐了下來,招手道:“你倒是把茶水奉上來。”

小二苦笑不疊,只得答一聲“來了”,一面示意旁邊的小夥計去稟告老板,一面走到蘇欲晚桌前聽她點菜,葉檀候在她身邊,蘇欲晚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座位示意他不要站著了,他這才坐了下來。

“兩斤燒刀子,越烈越好,一疊蒸牛肉,恩……你們這兒有些什麽好吃的都端上來吧。”蘇欲晚說著,轉頭問葉檀:“你有什麽喜歡吃的嗎?”

“一壺陽春白雪就好。”

“那種酒味道太淡,也就只有你們達官貴人的府中才愛喝這樣的東西。”

“九爺是江湖人,自然喝不慣。”

“是啊,以前我和‘江南可采蓮’那幾位大哥漂流沈香河的時候,風餐露宿,為了填肚子什麽都吃過,到了冬天冷風刺骨,唯有一口燒刀子能夠緩解體內寒氣,再趁興於蒼茫大雪中比武,鬥得大汗淋漓,那才叫舒暢…….”蘇欲晚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眉間神采奕奕,仿佛就回到了她浪跡天涯的時候,口中滔滔不絕,根本停不下來。

葉檀微笑聽著。

末了蘇欲晚想起來葉檀也是一位好手,問道:“你師承何處?”

葉檀沒有說話。

他不願說蘇欲晚也就不願多問,拿筷子沾了茶水在桌面上輕輕的勾畫著:“喏,這個是沈香河,我們扶搖城在這裏,你們北國在這裏,那時候呢……”

這次蘇欲晚沒有說完,酒店的老板就急沖沖的跑了過來,一面揩著額頭的汗,一面賠笑道:“這位姑娘,不好意思,今天小樓已經被二公子包場了,姑娘您請移步別家吧…….”

“我菜都已經點了,你好歹讓我吃完飯再走。”

老板冷汗淋漓,越發為難起來,桌邊少年負著刀不說,這位姑娘有恃無恐的模樣更讓他心驚膽戰,他已經將二公子這個名頭搬出來了她都渾然不在意,他實在想不出來還有哪家小姐有這麽大的身份和背景。

正掙紮間,二樓的絲竹聲慢慢歇了下來,傳出來一個聲音:“誰這麽不懂事?拖出去亂棍打死便是。”

旋即有另外一個人笑道:“方公子也別這般暴躁,不如請這位客人上來共飲一杯。”說著就緩緩的踱步出來,沖著蘇欲晚笑道:“這位姑娘,能否賞臉上來一聚?”

接著又有人隨聲附和:“容公子都這般說了,就請樓下的客人上來吧。”

蘇欲晚擡頭看了一眼,踱出來的那個人正是懸河公說過的府中老二祁容,眉目倒還端正,只是笑容間帶了些紈絝之氣。

她懶得搭理,敲著筷子問道:“上菜能快點嗎?好歹先把酒壇子給搬上來。”

夥計們和老板尷尬的杵在一旁不敢言語,祁容見蘇欲晚不理她,神情也有些訕訕的,只得笑著給自己打圓場:“聽說姑娘對我今日包場酒樓,而不讓別人進來吃飯這個事情頗有微詞,我細細想來,覺得姑娘說得有理,現在以此杯給姑娘賠罪吧。”說完將自己手中捧著的酒一飲而盡。

蘇欲晚瞥了他一眼:“你喝的什麽酒?”

“暗香梅。”

“那是公子哥才喝的酒。”

“我祁容……本來就被稱作公子。”

蘇欲晚笑了,指著小二身後的那壇燒刀子道:“你若想我賞臉,自己下來同我一起喝燒刀子……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就不必下來了,不知體統。”

二樓包間中的眾人頓時嘩然起來,先是拒絕祁容的邀請,將自己的架子端上了天不說,接著言辭激烈,侮辱了這酒樓中所有的公子少爺,頓時觸了眾怒,一個個的從包間裏面大步垮了出來,想看看這大膽小兒到底是何人,誰知剛一露面,見著蘇欲晚眉目如畫,笑起來的時候更是撩人心魄,一時震動得說不出話來。

唯有方才說“亂棍打死”的那位方姓公子餘怒未消,指著蘇欲晚破口大罵:“一個賤婢而已,膽敢口出狂言,你今日惹了我方家,我明日要將你滿門抄斬……”話音未落只覺眼前一花,一只茶杯斜斜的飛了過來,來勢洶洶,眼見就要砸著眉心。

祁容是練過武的,看到茶杯飛來暗呼不好,伸手去攔,誰知自己的腰又被飛來的筷子打了一下,痛得他頓時失手,茶杯不偏不倚砸在了方公子的鼻梁之上,頓時鮮血直流,一聲慘叫呼了出來。

祁容一把將他扶住,俯身去看,只見那杯子中的暗勁使得極好,砸得方公子痛苦不已,又險險的避過砸斷鼻梁之危,暗地裏佩服之餘,怒火中燒,示意其他人把方公子扶開去找大夫,轉頭盯著蘇欲晚。

“姑娘這是何意?”祁容冷冷道。

蘇欲晚安然坐在桌邊,沒答話,葉檀扭頭笑了:“二公子,九爺做事向來沒有道理。”

祁容看著葉檀有些眼熟,卻一時沒有想起來究竟是何人,畢竟葉檀是常年跟在懸河公身邊,並沒有和這些公子有過多往來。祁容當下認不出來也就沒有再想,往後稍稍退了一步,擺出個招式來:“欠債還錢,姑娘傷了人就不要想走了,你動手在先,也沒有理由可以辯駁。”

蘇欲晚倒真沒有辯駁,點了點頭。

方公子被人扶下樓梯,恰好經過蘇欲晚面前,看到蘇欲晚安然自若的模樣,怒火攻心,又破口罵起來:“小賤人,給老子等著!老子回了家查出你姓誰名誰,改明兒就要你跪在老子面前舔老子的鞋……”

蘇欲晚擡眸看了他一眼。

葉檀伸手想去攔,一下子沒有攔住,只見蘇欲晚翩然而出,悄無聲息的在方公子面前過了一下,轉身回來的時候滿堂寂靜,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,然而扶著方公子的人卻都吃了一記重拳,打在臉上出了一個紅印,方公子腿下一軟,不自覺的跪在了地上。

蘇欲晚這一下把他們打蒙了,連祁容都沒有想到她出手如此的快,翩然而出又翩然而歸的一瞬間,竟然沒有人反應過來。

“方家又是什麽家?我只認得我扶搖城的蘇家。”

“你出言不遜在先,我砸你眉心算是懲戒;汙我耳目在後,你們這群人啊,還真是丟相國府的臉,懸河公威名如此,苦心經營北國不易,竟要敗壞在你們手中。”

“我勸你回去把身上洗洗幹凈,一身臭氣熏人得很。”

“別動,你給我跪直了,跪直了再說話。”

蘇欲晚挑著眉頭一條條的數落方公子,說得方公子涕泗橫流,說得樓上的祁容都一怔一怔的,說完之後緩緩坐回了桌邊,拾起茶杯來喝了一口,舒了口氣道:“二公子,帶著你朋友走吧,若不想我去找相爺告狀說你又滿街放蕩,就把你自己給拾綴好了。”

祁容楞楞的看了她半晌,又看了看葉檀,猛地想起來葉檀就是時常跟在懸河公身邊那個愛笑的少年,又想起樓下這個女子剛才說自己姓蘇,頓時明白她是何等身份,只覺尷尬,尷尬得脖子和臉都燒了起來,趕緊下樓扶了方公子,和一群朋友出門走了。

“吃個飯都這般麻煩。”蘇欲晚擰著眉頭敲了敲碗筷:“你們還楞著做什麽?這都什麽點了,還不給我們上菜?上得晚了惹九爺我生氣了,一分錢都不給你們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